殡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节约土地资源,减少经济开支,减轻农民负担。1997年国务院为配合殡改工作而颁布的《殡葬管理条例》还特别规定各地必须“积极地、有步骤地实行火葬,改革土葬,节约殡葬用地”。政策虽如此,但现今农村的葬礼支出是否真如政府所期望的那样呈现出减少的趋势,对此,我们在寺平村采集了一份胡姓家庭在2010年3月份办丧礼时所消耗费用的账单。胡某为外姓人户本村,其经济能力在村中刚好处于中等水平,能够代表绝大多数村民的丧礼费用状况。
1.聘请风水先生的费用
风水先生一般是在死者死亡的当天由死者的儿子自外村邀请。他主要的职责有以下三点:其一,测算死者出殡的日期,并根据死者与其亲属生辰八字有无冲突的核对结果来决定出殡时哪些人不宜参加;其二,为死者选择能够福泽后人的墓地,其三,出殡当天,风水先生还需与家属一起前往墓地查看棺材的朝向。胡家此次用于请风水先生的费用在200元左右,占整个丧礼支出的1.4%。
2.聘请道士的费用
道士的主要职责是每天的挂灯和做桌。挂灯时道士要念大概半个小时的经文,而做桌是为了能让死者在另一个世界拥有更好的生活所举办的仪式。据胡某所言,死者去世时家中共做了八桌,每桌费用在120元左右,一共是960元。按当地规定,这些钱由死者的女儿支付。出殡当天,道士还会举行一个名为步仙桥的仪式。胡家在丧礼后共支付给道士1500元,占整个丧礼费用的10.6%。
3.聘请棺材头的费用
棺材头的主要任务有四:其一,为死者烧一餐半生半熟的饭;其二,为死者更衣,同时将死者曾使用过的东西一并烧毁,其三,负责每天挂灯时分的敲锣,其四,在出殡时负责捧骨灰盒。胡家聘请棺材头的费用在500元左右,占整个丧礼开支的3.5%。
4.财礼的费用
财礼即为当地人对放置于灵内用纸糊制供亡者使用的衣帽鞋袜以及其它生活用品的统称。胡家财礼的花费在280元,占整个丧葬费用的2.0%。
5.酒席(包括租桌子、雇用厨师、烟酒等)的费用
因胡家后人自觉“祖上不顺”,因而希望通过重新挑选墓地来改变家道的运势,所以丧礼共持续了11天。此间酒水与菜肴的费用钱约合6450元,租桌子的费用每天为52元,前后借用了14天,共花费728元,雇用厨师的费用为200元,再加上92元的烟钱。如此算来,酒席的所有花费占整个丧礼费用的52 .6%。
6.火化的费用
火化的整个支出在1592元,其中囊括了火化的开支、购买骨灰盒的费用、租赁殡仪馆车辆的费用以及遗像的费用等。这项费用占总支出的11.2%,而在殡改前是不存在这项费用的。
7.修坟的费用
修坟的花销包括支付泥水匠工资的150元,另加50元红包,还有沙石粉60元、水泥80元、水泥块5 .5元、装饰坟的石狮子1000多元。此项费用占整个丧葬费用的9.5%。
8.出殡的费用
出殡的费用包括丧服的开支380元,回赠亲属毛巾的费用451元,吹打乐队的费用50元、毛竹的支出45元、红布的支出4元、白布的支出270元、雨伞的支出13元以及购买鞭炮点心的费用98元等。其中,还有很多的物件没有记录在案,例如撒糖的钱等,这些无法清楚计算的费用大致有几百元。丧事期间,死者的女儿和儿子还有向前来拜祭的亲属以及帮工回赠红包的习俗,由于红包数量过多因而数据会有一些出人。据此估算,这项费用大致占总费用的9.2%。
9.礼金的收人
礼金的来源主要有宗亲、姻亲、邻居以及朋友。同族宗亲所送礼金一般在50元左右,胡家此次共人账540元。邻居与朋友的礼金共计600元左右,此外侄儿的礼金在200元,儿媳的礼金在300元。四位姑爷所上的礼金共计2000元。
胡家所办丧事花费中,兄弟三人每人支付3900元,四个女儿每人支付2000元,死者的大哥支付了1000元,由于此次调查时间有限,有关女儿的相关花费等资料未能全部采集,以下表格中丧礼的花费大都以儿子的支出费用为主,中间亦夹杂部分死者女儿的费用。胡家所收礼金最终全部用于丧事的开销。
同时,我们还采访了当地的另一村民戴某,。他的父母在七八十年代去世。据他的回忆,财礼、骨灰盒、火化的费用是殡改之后才有的,例如财礼的工作殡改前是由抬棺材中的一人负责,现在财礼是作为单独的职业在丧礼中存在。而道士的费用、酒席的费用如今也有所增加,他父母去世时道士做桌仅摆了四桌,而胡家摆了八桌,比之前多了四桌的费用,另外现在酒席的规格上也比以前提高了很多,一些时新的菜肴以及海鲜也会在酒席上出现。同时,他也指出对一般村民而言,棺材的费用以及抬棺材者的费用已经减少,原先需要四个人抬棺材,现在只需要一个人捧骨灰盒就可以了。但他认为总的费用“现在比以前要花得多”。